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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去年底,那段每當獨自晚歸、無奈而無助,空虛得只能在房裡大哭的日子。

  從進家門開始抽搐,一路從客廳回到房間,鬼吼鬼叫、狀似悽慘地放聲大哭過後,腦袋空白了、卻也清晰著,總會想:「這樣汲汲營營地生活,究竟是為了什麼?」

  高中三年來的努力,雖到最後,知道自己搆不著夢幻志願,但現在的校系,仍符合我想要的一切一切。

  志願卡上,它排第三,什麼落點分析和師長建議只是更證實了我心中的預估;
總分不高,單科卻切中要害、有利無弊,比起還徬徨著的許多同學朋友,當時我簡直是百分之百確定,自己會上這裡。

  Department of Language and Creative Writing.

  按照自己的興趣、對未來的規劃,還有在心裡比那些什麼狗屁倒灶的工作出路和取向更重要的自我期許和理想,我來到自己的應許之地。

  這條路是我親手選的。沒有特別慶幸一路走來從未受到任何阻撓;生命屬於我這個個體,人生道路是自己要走,尤其到了脫離小孩時期的這個年紀,是該為自己下決定了吧。

  卻不得不老實承認,零七下半年來,我過得並不開心。

  是太勉強自己了?太自不量力了?心太軟或想太多了?總想著能幫多少是多少的我,在這些大人們眼中的定位卻逐漸模糊了?

  「草創期」,我對自己說,「放不下」更是個緊緊綁住我的理由,曾幾何時,他們已遺忘了我該是什麼樣的身分?

  說服自己,是為我好、是多學習,然而到了後期,我逃避、我閃躲、不重視、不守時,發現自己消極地反抗了。


  迎面而來的是更多、更多的空虛。

  從兩頭燒到不平衡,從傾斜到難以兼顧,學校、工作,沒有一邊顧好。

  從受教育以來,學習和吸收沒有一天中斷,然而這段期間,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吸收進任何自己渴望的東西。甚至,我懷念起高三時,為了理想那般死拚活拚,看起來像讀書機器,到後來卻越讀越有勁的日子。

  不只是為了升學或其它,而是真的懂得了,什麼是「為有源頭活水來」。

  那是會伴著我一輩子的東西。

  所以當下,慌了、怕了,這怎麼會是我想要的自己?不該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

  最後是用哭發洩的。

  需要喘息、需要停下腳步思考,而不是就這樣頹廢。

  想做什麼、該做什麼、能做什麼,我要一一釐清;然後用自己的腳步、自己的速度,掌控未來的生活。

  撕下月曆,面對新的歷程。

  乍看充實的表面下,那心靈的空白,我再也不願經歷了。